《华丽志》独家专访 broadcast:播前设计总监、Taoray Wang创始人王陶
上海-东京-巴黎-伦敦-纽约-广州-上海……在世界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后,设计师王陶带着混血的时尚产业基因回到中国,把多年的经验注入本土服饰品牌“broadcast:播”。在她先后担任设计总监和总经理的十一年间,broadcast:播重新定位,从100多家门店发展到今天的近800家门店,成为年销售额逾25亿元人民币的全国性知名品牌。
2014年,王陶获得broadcast:播母公司上海日播时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投资,创办自己的个人高端品牌“TAORAY WANG”。品牌在创立2年内4次登上纽约时装周官方日程,并得到国际顶尖百货公司的关注。
《华丽志》对王陶进行了独家专访,她与我们畅谈了自己的个人经历、对海内外时尚产业的深度思考及品牌的发展规划。
(文字实录:L=华丽志 W=王陶)
L:想听你聊聊到“播”之前的经历,为什么读完历史转行去日本学习服装设计?
W:我是1985级的学生,那时候没有服装系。我的父亲是艺术家,他不希望我再从事艺术行业。而我的初恋男友报了同济大学,在没有网络和微信的时候,想要跟他去一座城市,加上招生名额的一些限制,最后我报考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。
毕业后,我觉得父母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,应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,于是争取到了去 TOKYO MODE 学习服装设计的机会。谁也不让我像读历史那样背东西,我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做设计、做衣服,因为热爱,从来不觉得辛苦。不过回想起来,历史给了我很深的基础教育。虽然我不喜欢记人名和年代,但我对事件背后的逻辑、历史为什么变迁非常感兴趣。
L:在日本的经历给你带来了什么?日本与欧洲的时尚教育和时尚产业有什么异同?
W:1966年,我的学长 TANI MASARU 从法国回来后建立了 TOKYO MODE,这是一个以法国时尚教育体系为原点的学校,非常强调设计感,特别时尚。我们的基础版型是立体裁剪,是六面,是更进化的人体。日本人很擅长学习,尽管他们的社会规则和文化与欧洲不太一样,但从学制来讲,我们学校非常具有欧洲传统时尚教育的特点。
毕业后,我成为小筱顺子的近身助理设计师,是她工作室里4位做巴黎高级成衣的成员之一。我们一般会有两个老人和两个新人,老人固定给她主版,新人则提供理念供老师参考。我给老师打版,同时又兼任了她的男装设计。除了服装外,我们有一些周边产品都是授权设计,把代表小筱顺子的故事交给我们授权的公司,由他们来完成这些周边产品的开发。
欧洲以小公司为主,很多都叫“设计工作室”,自己开一两家店,或者是前店后厂,一个设计师一季能做20件衣服就很不错了。但日本都是大公司,像欧洲这种小小的设计事务所,日本几乎没有。我老师的公司连店员一起有21个人,在日本算很小的公司,但因为有授权业务,生意做得挺大。
日本公司生存条件比较恶劣,倾向于抱团——要么是大集团,要么就是很有名气的设计师授权给别人,不然就很难生存。欧洲设计师的生存环境要好一点。这也跟他们的政府支持、环境特点有关。
我的老师特别好,给我奠定了非常坚实的基础,没有在她那里工作的5年,也就没有现在的我。虽然在日本学习特别苦,但受益良多,他们的工作效率、严谨都是有道理的。我以前都不明白为什么客人的托盘、筷子非得放这不能放那,后来慢慢体会到其中的讲究和道理。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有天赋的人,但真的足够幸运经历过这些历练。
L:你在小有名气的时候离开日本去了欧洲,为什么做出这个选择?
W:在日本的每一年,我都跟着老师去欧洲、去纽约。第一次到欧洲的时候,我就觉得自己不会在日本长待下去,一定要到欧洲来。后来到了伦敦,没想到伦敦这么好,于是下定决心要到伦敦去,在30岁的时候递了辞职表。
亚洲设计师在欧洲很难找工作,这里失业人口巨大,尤其不缺设计师,圣马丁毕业找不到工作的一大堆。我当时很幸运,公司老板是一位德国名模,在80年代给小筱顺子做过模特,面试时得知我曾是小筱顺子的设计师,就这样把我留下来,我开始了在英国的工作。
L:你又是因为怎样的机缘回到中国?
W:我当时失恋了,想要彻底离开伦敦这座城市,正好我所供职的英国牌子在北京开店,遇到腾讯旗下的一个品牌在找设计师,我就回来试试。2002年我落地广州开始做 Q-Generation,做了一年半,后来在好朋友吕燕的介绍下,我来到“播”,从顾问到设计总监,后来担任总经理,做了11年。
L:创立个人品牌是出于什么考虑?
W:在过去的设计生涯中,我对服装的理解和要求都在变化,很多和我一样工作强度很大的职业女性,对着装都有很高的要求:品质要高,穿起来优雅得体,不过度设计,但又具有艺术特质。我在全世界都没有找到这样一支品牌,所以我就想自己做一支。
而且我集团公司董事长非常信任我,在过去11年的合作中,他觉得交给我一支品牌是不会被搞砸的。所以就这样开始了。
L:获得投资是一种什么状态?怎么看待设计师与资本之间的关系?
W:我觉得设计师与资本企业的合作不仅是资金上的合作,还有性格、团队等的合作。对设计师来讲,资本投资要求回报,你能不能在很多方面跟他达成共识?能不能知道他的品性?我觉得都要慎重。对资本来讲也是一样,只看设计师的简历也是不够的,因为简历背后有团队在支持着,设计师本人不能完全代表那支品牌,他和品牌在一起才是那个品牌。
L:TAORAY WANG 要如何打造?
W:TAORAY WANG 的定位特别明确,只为全球领袖型女性打造,是给一群 CEO、董事长和女企业家穿的衣服。
今年我准备在上海像 IFC、北京像 SKP 这样的商场开直营店,这是金融圈里的商场,客人是我所定位的客群;纽约、伦敦我也会开在最高端的百货商店。现在连卡佛(Lane Crawford)、Barneys的买手正在跟我谈;集团公司在纽约购买了物业,在纽约的店即将开业。
在市场营销方面,我们采用全渠道、线上线下一体化的方式。实体店跟线上渠道完全打通,顾客可以在线上买线下退,也可以预约上门服务等,整个销售系统是一盘打通的。
同时,我们也会靠口碑传播,把一小部分人群服务得特别精准、优良,希望这些高端职场客人穿了我的衣服,她们的朋友也来购买。你会发现,这些人不太会看明星穿什么,而是看周边的朋友穿什么,慢慢形成一个口碑。这是一个圈层的逻辑。
L:时装周的传统规则在改变,比如 Tom Ford 宣布取消时装周T台秀,直抵终端消费者,比如“即看即买”,你如何看待时尚行业的这股发展趋势?
W:我挺看好“即看即买”的趋势。过去,时装周的作用是集中很多买手看品牌、下订单,现在快时尚品牌都抄大牌,一会儿淘宝就全都有了,“即看即买”首先就让“抄袭者”没有时间抄大牌。
其次,“即看即买”背后是品牌购买制度在发生变化。Tom Ford说这样的话,我觉得肯定跟他背后的商业经营模式挂钩,他能做全自营才敢这样说。如果是买手买货的话,不给买手留时间,或者说买手买货开秀就卖,需要品牌有庞大的库存量及资金做支撑。对于Tom Ford的做法,我想的是,其他品牌别跟风,因为这对整个经营模式、投资把控的要求都特别高。
L:如何评价中国服装市场的现状和服装品牌的生存环境?
W:大家都说生意不好做,但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时代,洗牌是必要的。因为过去中国服装市场的门槛太低了,有台缝纫机的人都能开个厂,很多人这样发家致富,市场上充斥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品牌。
衣服需要很多品质和心血的投入,真的不是光靠价钱就能拼出一条血路来,洗牌会把沙子淘汰掉,留下品质好的服装品牌。当然,人的层次与收入不同,要把各自的品牌定位做好做准。给别人提供衣服不能对不起良心,比如说性价比很低的,甲醛超标很严重的等等。消费者不是傻子,劣质的衣服和品牌是会被淘汰掉的。
电商对行业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颠覆,但也是一件好事。我觉得未来的世界会像地球村一样,透明、全球化,大家在各地的线上线下购物,支付畅通之后,消费者自由选择的空间很大。不应该把品牌局限在跟中国同行的竞争上,而是要跟全世界竞争。
我很尊敬的一位行业领袖说过:中国七八十年代发展之初叫品牌为王,那个时候缺衣服穿,谁有衣服谁就是王;后来发展到渠道为王,大家抢占商场,批发盛行,开小店的特别多,只要有货就能生存;现在这个时代是消费者为王,你要了解并提供给消费者想要的东西。
现在生意为什么不好做,是因为大家不太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了,消费者有很多选择,有了手机就可以全世界购物,这个趋势是抵挡不了的,现在的品牌需要研究全世界的消费者。
L:对于设计与商业的结合,你有什么心得?
W:很多大师都不是关注人,而是在关注自己的作品。我天生就不是大师级的,好像也没有理想去当大师。我觉得,衣服要穿在人身上,我势必要关注人,怎么把这个人衬得漂亮,而不是随便找个瘦点的模特把衣服套进去,让衣服显得亮眼。衣服不能穿人,人得穿衣服。
我有话要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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